「有事沒事不出門，小心官兵抓走魂……」

路邊的小孩唱童謠着走過，聲音在安靜的清晨顯得尤為清晰。胡緋聽着聽着，又忍不住忽得一下跳起，向窗外丟去不要錢的破葉子。

隔壁隱隱有起床的聲音，胡緋無奈地甩了甩衣袖。「這兩個娃娃起來得真早哈！」

兩個小孩的身影一高一矮，其中六歲的男孩穿着樸素的衣衫，一臉獃氣。五歲的女孩身着粉色小裙，髮髻鬆鬆散散，顯得笨拙得很。兩年來胡緋跑東跑西地照顧兩個小孩，當年瀟洒的酒壺儼然變成了半個奶瓶。這些年來剛還是只會哇哇大哭的小娃娃現下都能完整得說話了。

剛剛開始識字的兩個小孩一大早上就迎着暖洋洋的春風，跑出去不知道幹什麼去了。

「你們兩個小娃，看到路外的野花野草多摘摘，但別吃啊！小心越吃越病！」

胡緋洪亮的聲音傳出老遠，奔跑的小孩想不聽見都難。

「這兩個小娃，長大一點點就如此調皮！」

心裏想着想着，胡緋忽然感覺有什麼漏了。

「額額，對對，兩個小孩要識字，去鎮上買點書。」

手一拍，胡緋拎着錢悠哉悠哉地大步走向鎮里。最近生病的人又多了幾個，正好可以教兩個小娃娃學學醫術，幫助他這個瘦小可憐的醉醫子分擔分擔。

幾百米開外，兩個小孩正踉踉蹌蹌到處神遊瞎逛。

「哥，我們在哪裡呀？」

一個奶氣的聲音響起，小女孩握緊男孩的小手，看着四周零零散散的房屋，輕輕喚道。

「我也……不知道……」

男孩不好意思地撐着笑臉，努力維持着哥哥的尊嚴。

「額？哥哥不是說師父告訴了你村裡的路嗎？」

女孩帶着不容置疑的茫然，眼睛眨巴看着一旁的自家哥哥。

「嗯……哈哈，看，前面聚着好多人，快去瞧瞧！」

自家哥哥尷尬地低下頭，連忙摸起女孩的頭，打岔着拉着女孩朝前面跑去。

「哥哥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慌張……」

女孩轉動着碩大靈動的眸子，跟着她哥哥一路向前。

「妤妤，玎玎，你們怎麼在這？」

前面的人群里冒出了一個毛頭小夥子看着兄妹兩個，撇了撇嘴，嘟囔着：「你們來了也好，鵲老先生在那講故事，你們要不要一起去。」

「好。」

雨妤沒有說話，一雙梨眼好奇地看着那一群人。雨玎看着妹妹好一會發獃，拉起她的衣袖就往人群里鑽。

「你們等等我！」

背後亂叫的小孩晃着神跟了上去。

「天地鴻蒙，傳說上古神與魔由天地滋生，受萬物滋潤。漸漸神魔個分佔地，開始無窮無盡的爭鬥。神界眾神悟出安世之道，聯合眾神一同前往弗妄之地，一劍萬力，劈開弗妄之地，於是弗妄之地漸漸變成弗妄海，隔絕仙魔兩地。」

四周的小孩開始熙熙攘攘起來，雨妤鄙夷地吐了吐舌，玩弄起手裡的野草。

「哥，這個老頭說得好假，師父說過，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神呢！」

「小妤，繼續聽。」

雨玎沒有表示，繼續默默聽着。

「欸，可別不信。這人界，就是依賴這弗妄海而生的哩！」

「呵，騙人。」

「你這小娃，要不是這海的靈氣，我等凡人怎可化形！」老先生抬起眉，冷笑拿起手中的拐杖，嚇唬般揚了揚。

所有小孩頓時大氣都不出一下。

「繼續繼續。話說這人界誕生，魔族界時常有魔妄圖跨過弗妄海，可是都未成功，於是幾萬年來神魔凡三界安寧許久。咱看那魔界隱藏萬年，偷偷琢磨，一朝開闢了隔絕弗妄東西兩海，逞神界不備，大肆殺上天庭。」

鵲老先生揮舞着手，假裝手裡拿着短劍，正在與魔交戰。

雨妤看着老人比划著沙雕動作，不禁想起自家師父的點滴行為，胡亂地腦補一番後，也不再與老人抬杠。

「嗚呼呼，那一戰，眾神衰落，只留下世間唯一的一個神。那個神，不僅在魔界設下封印，而且還獨自一人護佑人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