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潯陽傳》[潯陽傳] - 第3章 萬鬼山莊
說起這萬鬼山莊,在江湖中也是不可忽視的一個強大勢力,萬鬼山莊坐落於雲秦王朝、大丘和狄部的交界線上,也不知背後是何靠山,竟能黑白兩道通吃。萬鬼山莊的莊主,叫楚寒,人稱「啻(chi)宗」,一聽這外號,就知道是個惹不起的主兒,可見過他的人都說啻宗其實是個俊俏公子,不似外界傳言那般面目猙獰,一副羅剎的模樣,可謂是眾說紛紜,難辨真假。
「這天下其他人也還好,但這個萬鬼山莊的啻宗,我實在是想見識見識,到底有何過人之處,能在短短十年之內,讓萬鬼山莊在江湖中迅速成長為一股強大到不可忽視的勢力。」潯陽漣漪非常想領教領教這個神秘的啻宗。
「君上想出去,安全起見就換上男兒裝吧?再者,若是真與這位「鬼老大」結交,男兒身也方便些。」這說話間的功夫,不知十官從何處找來一套月色的男兒衣裳。
「甚妥。」潯陽漣漪看着十官捧着衣裳,十分的滿意。
不一會兒,潯陽漣漪便換好了衣服,從後殿緩緩走出,烏髮束玉冠,眉長入鬢,點水秋眸,秀挺的鼻樑,白皙的皮膚,一身月色軟緞,腰系一塊羊脂白玉,外罩雪色銀絲皺,這模樣不禁讓幾個小宮女都呆住了。
「奴還想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?原來君上這副打扮,竟與蘇大人有些相似呢。」十官也換上男子的服飾,一副公子打扮,眉眼細長而溫和,身材高挑秀雅,身上穿着冰藍絲綢做的袍服,用暗紋綉着祥雲,看起來還真像個謙遜有禮的大家公子。
「之前十官從未男裝示人,倒也不覺得什麼,如今這麼一捯飭,真真是讓我開了眼界,只可惜了十官是個女兒身,若是男兒,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。」潯陽漣漪這毫不掩飾的讚許倒是讓十官有些羞澀拘謹了。
「君上莫要取笑奴了。」十官轉身去一旁的案台上選了一把上好摺扇,遞給潯陽漣漪。
「既然你我要出門,切莫以奴自稱,記住了?」潯陽漣漪交代着這些重要事項。
「奴記下了。」十官說完轉身招呼着殿外幾個着便服的魁梧男子,:「你們一會兒出來宮門,不可離君上二十步以內,五十步以上,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現身,以免引起百姓恐慌。」
「既已安排妥當,就出發吧。」潯陽漣漪長這麼大,極少出過宮門,所以這次微服出遊對她來說是很值得興奮的。
「君上,要不要叫上崔校尉?」十官突然想起此人。
「不必,宮外魚龍混雜,怕有人認得他,你派人通知上天府一聲就行。」潯陽漣漪自是想把刀用在刀刃上。
月襄城坐北朝南,四四方方的正中間圍着紫明皇宮,東邊是朱雀街連着康安門,康安門跟前是康安坊,康安坊住着的都是些平民百姓;西邊是玄武街通着壽安門,壽安坊里住着的都是王公貴族,皇親國戚;南邊是白虎街連着福安門,福安坊是皇家用來大型宴會招待貴客的地方,此次群雄宴就設立在福安坊的蕊宮閬苑;然後就是北邊,青龍街通着寧安門,寧安門旁的寧安坊是各國商人交易買賣的地方,貨品琳琅滿目,什麼都有。
潯陽漣漪一行人出宮並未直接去福安坊,而是從康安門出去,晃晃悠悠地去了寧安坊,出發前據派去盯人的暗哨前來通報,說是萬鬼山莊一行人去寧安坊了。所以現在去寧安坊說不定能「偶然」的遇見這位鬼老大。
去寧安坊要經過朱雀街,既然是在貿易區旁的街道,自然是人來人往,熙熙攘攘,粗粗一看,人頭攢動,雜亂無章,可細一看,卻是形形**什麼人都有,有看相算命的;有坐轎的;有騎馬的;有挑擔的;還有趕驢車運貨的;街道兩旁是茶樓,酒館,當鋪,作坊,街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,一直延伸到城門外,似是看不見盡頭。
滄洲的太平盛世近在咫尺,觸手可及,潯陽漣漪眼望着月襄城的繁華喧囂,體會着人們對月襄的讚譽,不由心頭一喜,又是一嘆,月襄是九州四海最繁華的名城,可千百年來也無數次淪為兵家的必爭之地,宏偉的宮殿,熱鬧的市井,幾度化為廢墟,又幾度繁盛。
潯陽漣漪眉頭又蹙了起來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將父君先輩們留給她的盛世保護的更好,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守這一方百姓的祥和。
「君上?」
……
「君上?」十官見潯陽漣漪望着人群皺眉發愣,還以為是身子不舒服。
「別君上君上的叫,出門前我不是交代過你了?」潯陽漣漪回過神來連忙阻止十官的口不遮攔。
「是,奴知罪。」
……
「剛說完又忘了不是?」潯陽漣漪用扇子輕輕拍了下十官的肩膀。
「是是是,奉瑾兄」蘇奉瑾是蘇啟的蘇啟的小字,除了親近相熟之人,鮮少有他人得知。
「對了,萬鬼山莊的人可還在寧安坊?」潯陽漣漪繼續向前走着,大致的瞟了一眼,便看見從宮裡調來的侍衛在不遠不近的跟着,接着似是自言自語道:「這些人真是的,這也太明顯了些。」無奈搖搖頭。
「據說這會子在攬月樓里,距此不遠了,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。」十官緊跟着潯陽漣漪,又小心的觀察着周圍。
「甚好,關兄,我們走吧?」潯陽漣漪回頭燦然一笑。
「關兄?」十官一臉懵,君上怕是入戲有點深啊。
「不然要叫你十兄?」潯陽漣漪挑着秀眉竟是一臉嫌棄的看着十官。
確實如十官所說就一盞茶的功夫,潯陽漣漪等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,來到了寧安坊的攬月樓,這個攬月樓可不一般吶!估計是整個月襄最大最紅火的茶樓了,上下共五層,一層是散桌,多半是趕腳的貨商,二層是瓦子,鶯歌燕舞的快活地兒,三層多是一些文人墨客們一起吟風弄月,四層可不簡單,想上來可不是有錢就行,那得是相當有錢,至於五層嘛,上面是潯陽皇室才能去的地方,禁軍看守,閑雜人等不得入內,雖然攬月樓坐落於寧安坊這樣的市井鬧區,來來去去的多半是些過往的商客,可茶樓確是茶鈞濃濃、精緻典雅,一點兒也不比壽安坊里那些茶樓差,再加上攬月樓是什麼樣的客人都接,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乞丐,就算只有一文錢,也給你上相應精緻可口的茶點,絕不會給你摻半點兒假,這麼多年,就沒出過什麼大亂子,要說這攬月樓的身世,背後撐着的可是滄洲皇室,它是由滄洲先君潯陽瀚凌所創立,燕皇后當年產下一女後,不幸難產離世,先君潯陽瀚凌一度悲痛不已,再未納妃封后,在紫明宮裡建造了攬月閣,在宮外與燕皇后初見的茶樓重建了攬月樓,只為紀念早年逝世的燕皇后,這段絕世凄美的深情,被後人寫進詩歌與評書,至今還是坊間廣為流傳的佳話。
攬月樓里人來人往,在店小二的招呼下,潯陽漣漪等人去了四樓的茶座,相對於一二樓是略微安靜些,能上來的也都是不差錢的主兒,潯陽漣漪遠遠的就看見了一點兒也不收斂聲勢的萬鬼山莊,桌上就坐着一個男人,其餘二三十號人都齊刷刷地站在不遠處。男人背對着潯陽漣漪,穿着一身蘭色袍服。潯陽漣漪慢慢悠悠地晃到那個男人的身後,那些站着的人,似乎是隨從,看到潯陽漣漪的走近,都慢慢地把手伸向背後,生怕潯陽漣漪是什麼居心叵測之人。
潯陽漣漪見狀,不由輕聲冷笑一聲,瞥了一眼那些隨從,背對着男人,坐在了另一個茶座上。
坐下不久,店小二就顫悠悠地端來了上好的茶點,看着慢慢煮沸的茶,潯陽漣漪突然想到一句詩詞:「茶鼎熟,酒卮揚,醉來詩性狂!」「奉瑾兄還沒吃茶便已醉了?」十官明了用意,先皇后喜茶,所以潯陽漣漪也深諳茶道。
「關兄可知,這一杯一盞里,泡着的可都是千古風流啊!」潯陽漣漪說了這一句,後面的男人,從她們上樓開始一動不動只喝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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