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旨意未出之前，擢賢宴賜玉牌的十幾人都住在儲賢閣。
我尚未踏入閣中，便聽裏面傳來幾聲男子嗤笑。
「哈哈哈哈……鼎鼎大名的蕭公子，竟也有這一日？」
「仗着左相威勢，得了首次侍寢機會又如何？
陛下瞧不上也是枉費心機。」
「小公爺和林公子說得極是，德不配位，必有災殃。
想來在鳳榻跪坐一晚的滋味兒不好受。」
……刻薄之言頻出，卻未聽蕭清宴反駁一聲。
我聽着生氣，剛想發作，卻被身旁的女官蘇禾阻住，將我帶出儲賢閣。
「陛下恕罪！」
等走出一段距離，蘇禾肅着神色朝我請罪。
瞧着她，我便能想起江鄢。
他們兩個，是母親為我親自挑選的心腹。
無數告誡又在耳邊過了一遍，我道，「罷了，你起吧。」
朝堂後宮息息相關，我確實不該貿然發怒。
「那些人是哪家的？」
「回稟陛下，說話那三人分別是吳國公府的小公爺吳叔玉、林將軍府的公子林明陽以及戶部尚書周大人的嫡子周練。」
蘇禾回道。
「他們如此奚落蕭清宴，就不怕得罪蕭豫？」
「陛下久居宮中，怕是不知。」
一道懶懶的聲音自我頭頂響起，隨即一抹殷紅飄落至我身前。
正是秦昭。
「蕭清宴是蕭豫的嫡次子，續弦繼室所出，而蕭豫最看重的，卻是他的嫡長子。」
原來如此。
難怪他們敢這麼對蕭清宴。
想來他也是被這樣慢怠慣了，這才忍得一聲不吭。
但，歸根結底，這事兒還是怪我。
「怎麼，陛下心疼了？」
秦昭瞧着我，似笑非笑。
他身後是開得正盛的梧桐花，大朵大朵的，日光傾灑間，我一時竟分不出哪個更姝色絕艷。
見我怔愣，他眼底閃過一抹流光，猛地上前將我圈在他與假山之間。
「陛下心裏想着蕭清宴，眼中卻映着我的身影……都說帝王薄情，我看陛下倒是多情得很。」
腦海中不由自主閃過那些畫冊，我鬼使神差抓住了他胸前衣襟，將其高仰的脖頸壓低，倏然覆上了他嫣紅的唇。
輾轉廝磨，最多形似，卻不得章法。
秦昭渾身僵住，臉上的似笑非笑也緩緩消散。
蘇禾不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