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腰間別著一把銀匕首，那是基輔送給我的禮物。
此時月色正好，為其裹上一層柔和的光澤。
我摩挲着匕首，道：「我永遠愛他。」
安德烈愣了一瞬，之後止不住地哀鳴：「您不能這麼對我！
您不能這麼對我！」
我搖頭，「不，我當然能。」
「我陪伴在您的身邊整整兩百年！」
安德烈涕泗橫流，艱難地爬到我的腳邊，扯了扯我的裙擺，「師父，您不能這麼對我。」
我問：「是嗎？」
隨後我回應自己，是吧。
我初遇安德烈是在九百六十三年前，那時候他才十六歲。
他原本生活在美麗國的紅燈區，驟然到了異世界，整個人被嚇得不輕，我作為前輩，擔起了引導他的責任。
撿到他的那天晚上，他就爬上了我的床。
他說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報答我，結果在我這裡遭了一次罪。
我早已忘卻當時安慰他的話語，只知道在後來的兩百年里，他對我起了別的心思。
我向他坦白，我不可能對他產生多的感情。
安德烈就此陷入了怪圈。
他認定我嫌棄他的過去，瘋了般當著我的面自宮，又叫人來幫他褪去一層皮肉。
然後他對我說：「師父，我現在乾淨了。」
再然後，我拒絕了他。
不久，安德烈遠走東大陸，音訊全無。
等我再次見到他，他已經同皇甫松那幾個人渣攪和在一起了。
我試過拉他回到正軌，最後卻與他徹底分道揚鑣。
他遊戲人間，時不時給我添堵。
只是今後，再也不會了。
「師父，我愛你。」
安德烈又一次向我表白。
顧念百年前的師徒之情，我特意蹲下身子看着安德烈的眼睛強調：「可是我不愛你，安德烈，永遠不會。」
那些被他們糟踐的姑娘何其無辜。
他要為此付出代價。
「師父……」安德烈帶着不甘停止呼吸。
我為他合上雙眼，內心一片荒蕪。
仔細算來，我已經超過三百年沒見基輔了。
基輔。
他是我永生歲月中逃不開的罪孽。
初到異世，我格外狼狽。
那時候西大陸和東大陸還未聯通。
我頂着一張東方面孔落在西大陸的一個小鎮里，引起一番騷動。
鎮民們又驚又懼，綁住我去教堂里接受審判。
神父潑了我一頭聖水，對着我嘰里呱啦念了一大堆，最後我成了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化人的怪物。
隨着神…